《车市风云》：一部波澜壮阔的车市风云录

　　近十多年来，中国发展最快最火的无疑是汽车行业，使得中国很快成为了世界上产销量和社会保有量汽车最多的国家。但遗憾的是，我们没有见到一部反映车市发展的文学作品，李庭芳的长篇小说《车市风云》填补了这个空白。这部是中国第一部以汽车市场为题材的长篇小说。这不仅是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汽车改变我们生活巨大变化的生动再现，也是作者在汽车市场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的亲身经历和切身体验的真实表现。1 994年作者被聘为《中国汽车报》河北记者站的记者，这使得他与汽车经销商、购车车主密切接触、感同身受，与中国的汽车市场同忧共患、息息相关。这样，他也积累了大量的创作素材和积淀了深厚的审美体验，写出了这部洋洋六十万言的作品。这既是一部波澜壮阔的车市风云录，也是一部生动真实的车市发展史。面对中国汽车市场近十年的巨大变化，他还将写成《车市风云》三部曲。我想，如果这三部曲完成之后，将全景式的生动地展现出汽车改变我们生活的宏阔长卷，我们翘首以待！

　　《车市风云》写得恢弘厚重、具体翔实、质朴细密，有的多样的审美特色。首先，形象而又深刻地解析了中国汽车行业迅疾起步，飞速发展的历史原因。改革开放以来，在党的富民政策的鼓舞下，几乎人人都相信美好的未来不是梦，可买一辆汽车对刚刚解脱贫困的中国人来说毕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于是银行与汽车经销商合作推出了汽车消费信贷业务，让人们"花明天的钱，圆今天的汽车梦"。但在中国汽车消费贷款业务的初始阶段，并不是如人们想象的那么顺利。从大环境来说，中国老百姓没有信用记录，他们对于市场经济就是法制经济的观念或者说法制观念还不强。同时有些人靠欺诈来发财的负面事例毒害着汽车消费信贷的社会环境。另外，中国的市场经济环境还很脆弱，任何一个风吹草动就可能影响人们的诚信。如第一章《梁国栋清欠》写得就是精诚汽车贸易集团公司清欠科的工作人员梁国栋清欠的事情。梁国栋在清欠工作中不急不躁，始终贯穿着公司的"只有车主赚了钱，我们才有钱赚"的思想，使得清欠工作顺利进行。如车主王有福怀揣着发财的梦想，贷款买了一辆大卡车，因为没有业务赚钱而不能还本付息，于是他帮助车主找到了业务，不但使清欠时剑拔弩张的气氛不仅得到了缓解，而且他们还成了"铁哥们"。车主牛瑞云贷款买了车，由于疲劳驾驶，发生了交通肇事，在车主不知所措、束手无策的时候，他找来了精诚集团法规部的律师郑海文，帮着车主尽快重新走上致富路。车主马福生出了交通肇事，给对方造成车毁人亡，车也被扣，并要交5万元的事故处理费。这样，车主被逼上绝境，觉得只有死才能得以解脱，要逼着孩子老婆喝农药自杀……这时他不仅借给了车主5万元处理事故的费用，而且还找来法规部的律师，帮助车主处理了肇事，把车要回来，使车主在致富路上重新站了起来。就这样，使得他与多个车主形成了友好关系，也使得汽车销售行业兴旺发达。梁国栋不仅在对待拖欠车款本息上人性化，在对待因车主拖欠车款而造成的诉讼案件上也是充满人情味。如车主牛青春以汽车质量为由，不交车款本息而被提起诉讼。就在法院开庭审理此案时，车主竟向上一级法院反诉，而且取得胜诉。他经过认真反思之后，充实了证据，到省高院上诉。这次车主彻底败诉，为了打官司花不仅花去了所有积蓄，还把家里的房子抵押出去，就在车主妻离子散的之时，他不顾大家的反对，帮助车主认识到错误，还帮助车主走上了正常经营的道路。从这些故事里，看出了汽车销售企业与车主是利益的统一体，是俱荣俱损的关系，这就是中国汽车市场的特点。尽管外国人说"中国人不懂得汽车消费信贷"，然而，这部书用事实告诉了世人：中国在个人信用征信体系尚未建立的情况下，仍然能做好汽车消费信贷业务！以致后来，因为业绩突出，他成为了分公司总经理；使占地4亩多的分公司发展到占地200多亩的汽车市场。

　　其次，塑造了梁国栋、魏川、吴利民、程晓月等众多的人物群像。在作品中，作者以生活中众多车主为原型，采用"专取"和"杂取"的典型化的方法，营构出了一个真实可信的人物群谱。尤其是在对梁国栋形象的塑造中采用了正面和多侧面描写的表现手法，而使得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具有很高的审美含量。如他一出场，就是到王有福家清欠。此时张海涛故意给他晾场，王有福准备了打手。面对强行收车的场面，梁国栋却以强烈的人文情怀感动了车主，化险为夷，原以为收不到欠款的情况，却收到了欠款，并与欠款户成了朋友。再如他为东风汽车举行了一个"东风村"命名大会，新闻报道一出，惹得解放汽车公司非常不满，连副总经理魏川都挨了骂。在这种被动的请况下，他连出妙手，先是在燕岭给解放单独建立销售公司，自己为经理。后在开业仪式上与记者媒体巧妙运作，在专业报纸上刊发了新闻，使解放公司怨气消解，取得了双方都满意的效果。不仅如此，对其他人物的塑造也是有声有色。如梁国栋的恋人公司会计苏娟的刻画。在小说第17章中，销售员陈平均用捡来的汽车票找公司会计苏娟报销。苏娟发现以后，把票给扔出来了，惹怒了陈平均。本来心虚的陈平均觉得很没面子，想说几句大话来找回面子，可是，坚持原则的苏娟不吃这一套，从财会室追出来，使得俩人动了手。在撕毁了上衣露出乳罩的情况下，苏娟仍不依不饶，并把陈平均打倒，坐在了陈平均身上。这样的细节就把苏娟不留情面、秉公办事的火爆脾气表现得淋漓尽致，大大强化了人物性格。

　　再次，作品善用环境和道具来表现和衬托人物性格。在作品中，不仅刻画出了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而且还善于利用室内环境和生活用具来表现人物性格。如在第1章中，梁国栋清欠到王有福家里：进了客厅，见茶几上边是一幅猛虎下山图：虎身向下，虎头高昂，虎眼圆睁，虎口大开，露出尖利的牙齿，舌头血红血红。画的两边挂一幅对联，上联是：虎啸千里远；下联是：风来万草随。横批：兽中之王。这幅下山虎不仅显示了主人的志向，也揭示了此人不是个"善茬"，这就暗示将给清欠工作增加难度。不仅如此，作品还善用道具表现人物性格，如在第57章中新婚夫妇梁国栋、苏娟跟着苏娟的父母到省里回拜，在省委书记常用的餐厅里，有一幅毛泽东词《沁园春·雪》的书法作品。这不仅喻示着词中的"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和"欲与天公试比高"豪言壮语依然在激励鼓舞着人们在新的历史时期创作出伟大的壮举，同时也表现出了主人为党为人民干好事业的决心和气魄！这幅书法作品第二次出现时是在大王庄村长王银元的客厅里。一个基层干部与省里干部，虽然级别高低相差悬殊，但在人生道路上，都积极进取、勇于开拓，"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成为了他们最喜欢的格言警句。而对梁国栋、苏娟他们这些年轻人来说，他们虽一无所有，但拥有美好的"未来"，和"欲与天公试比高"的雄心壮志。

　　再次，是作品语言的朴实生动。作品没有絮烦多笔的人物和环境描写，几乎都是用白描的手法来展现，所用的语言几乎都是惯常的口语和生活用语，读来通俗易懂，亲切自然，可谓返朴归真。

　　《车市风云》是作者在中国汽车市场里摸爬滚打经历的归结。二十多年来，他与汽车经销商、与汽车用户同呼吸共命运，与他们一起笑一同哭，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所以，在他的笔下才塑造了这些性格鲜明、真实可信的人物群像，给我们全景式地展现了一幅中国在进入汽车社会过程中纷纭复杂的全新长卷。

　　注：杨立元系唐山师范学院中文系教授，硕士生导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写作协会副会长，河北省作家协会理事，唐山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在《文学评论》《求是》《光明日报》《文艺报》等省级以上报刊发表作品400多篇，出版学术专着有《"三驾马车"论》《新现实主义小说论》《滦河作家论》等14部。作品先后获得中国文联第一、第五届文艺评论奖、河北省第七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河北省第十一届文艺振兴奖等多项奖励。